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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說真的我快忘光光了(爆)。趁現在記錄下來吧!
  下面這段是無用的前言,可直接按繼續閱讀。
  小芝心的預產期是11/14,產兆一直沒有很穩定的我也就給它能拖且拖,一直拖到了……
  其實11/02上中哲史的時候我腹部就出現了劇烈疼痛,子宮收縮到我以為小芝心要生出來了。可是那是情感上的以為,理智告訴我哪有這麼快,時間不規律,而且我在上課。六點收課的時候就不那麼痛,我也就皮皮的回家,沒去醫院。事實上那時候我待產包還沒收拾完全咧!
  現在想想,那時候我的羊水就破了吧?(汗)
  我完全不能確定我是啥時破水的,因為我是高位破水,而且破洞極小,頂多稱之「漏水」狀態,我一直以為是分泌物或是輕微漏尿——這不是我的錯吧?說到破水,感覺就是嘩啦啦洩了一地啊!大家(哪個大家)都說『破水了妳一定知道』啊!總之不能怪我啦!(謎:妳以為這樣就能推卸責任嗎?)最遲11/05就破水了,因為那天我有做產檢,看唄,醫生也沒發現嘛!(謎:最好醫生是神啦,看妳的肚子就知道妳破水!)
  11/10我去參加研討會,遇到當評講的孟珍老師。
  師:「天啊,妳怎麼還在這裡!快來人把妳拖出去啊!」
  站在角落吃點心的我(唉這什麼社會來參加研討會的都是知識份子吧居然沒人讓位給我)則說:「安啦,哪有那麼快!一點產兆也沒有啊!」
  當天晚上我跟家人不愉快,出現落紅。所以我是有落紅才去醫院的。去醫院我並沒有掛診,確認一下狀況就回家了。回家後我上了PTT,經過某板友回覆,才開始懷疑我是不是破水了……可是這時的我仍在掙扎,11/12要去監察院參觀,寫心得的話可以加分,報告跟期考都可以補,但我總不能生完小孩去監察院叩叩叩:「不好意思,請讓我補參觀。」誰理你啊!
  11/11,吃過午餐心存僥倖又有點害怕到底是不是破水的我去了醫院。這一去就踏上了不歸路啊……(茶)
  落落長前言結束。
  我先被胎兒心音監視器綁在床上,測過半小時後才來了護士內診,話說等待的時間我還在準備隔天的學庸期考。
  「是破水。」她說。
  嗯。好吧還真的是破水咧……喵的是破水!
  「開四公分了喔。」
  ——妳說啥?
  「什麼時候破水的?」
  「我不知道,很久了。」(大概九天了?)
  「給個時間。」
  「嗯……啊就九天前的樣子昨晚七八點。」(It's a lie . 小芝心不可學喔,啾咪!)
  「因為妳破水了,不能動喔!」
  啥啥啥?妳說我要繼續被綁著嗎?
  「我們會請妳的主治醫生來,看要不要打針催生,我們先給妳催生藥。」
  話畢護士小姐就出去了。我也把期考扔到一邊,拿出待產手冊。(現在才開始看啊?)
  話說莫名其妙破水已經夠慘了,居然還被綁在床上,這怎麼回事啊?這跟我想像的完全不一樣,放我下床啊!腰會痠耶,試圖動一下……咦?寶寶沒心跳了?好吧是機器太爛感受不到。總之我只能被釘在床上。
  釘在床上,一動也不能動。
  不能動。
  不能動。
  「我想上廁所。」我說。
  「她想上廁所。」大芝心去跟護士說。
  「便器在那邊。」護士說。
  ……啾咪?
  所以我需要大芝心幫忙才能小解。這也太沒尊嚴了吧?天啊!慘無人道!沒有人性尊嚴啊!墨瑞!墨瑞!我終於也淪落到你說的地步了嗎!(謎之呼喊)
  
  下午三四點醫生出現,在醫生出現之前,隔壁床一個開1.5公分的媽媽被退貨了。而我在失守人性尊嚴最後一道防線之後則是不斷的想:「為甚麼1.5公分就知道要來咧?」到底開到四公分了還不知不覺是怎麼回事?
  醫生詳細的跟我解釋狀況後就閃人了。將近傍晚催生藥都沒有奏效,護士就來打催生針。
  「妳肚子都不會痛嗎?」
  「不會。但是我的腰很痛。」
  「是痠嗎?」
  「痠痛。」
  「喔。」護士應了一聲,完全不把我的腰痛當一回事。
  那支催生針真是要命!我不知道為甚麼要從手腕骨打針!那邊都是骨頭沒什麼血脈妳看不出來嗎!針一插進去我的手掌就像被電擊一樣!而護士小姐完全沒有拔出來的意思,還一直探來探去找血管!我的手則痛到爆掉了!
  「痛。」我硬撐住用很低調的口氣說,事實上理智已經爆滅了。
  「喔。」護士小姐說:「找不到耶,換地方打吧。」這才改把針插在我的手背上。
  這根針是我生產過程中最恨的一件事!因為我的手從那刻起就一直麻痛、痛到我坐完月子才痊癒!我要抱小孩的你不知道嗎!
  催生針打下去後我的肚子還是沒消沒息,倒是我的腰愈來愈痛!
  下午公婆有來探望我,晚上公公跟大姑則是帶來晚餐,雖然我的腰痛,人前總是不能丟臉,於是我們聊天聊得超愉快,護士們只好進來叫我們安靜,我一點都不像開了六七公分的待產婦。
  公公跟大姑走後我就休息,護士說吃熱甜食寶寶比較會動,我便請大芝心去買兩個蘋果派叫小芝心上工了。
  「肚子不痛不能生嗎?」我問護士。
  「嗯……因為妳不知道什麼時候該用力……所以妳是真的不痛嗎?妳的子宮收縮很頻繁了耶!」
  「肚子不痛,腰很痛。」
  「嗯……妳真特別。」這什麼結論?
  醫生說羊水混有胎便的顏色,所以我對小芝心精神喊話:「不要再待在裡面喝尿尿吃便便了!快出來媽媽餵妳母奶啦!」(尿尿指羊水)
  嗑完蘋果派我進入最後一次安然的休息。再醒來我的腰已經痛到想殺人的境界了,雖然我從頭到尾沒有像電視或小說那樣破口咒罵大芝心,但要我形容腰痛的感覺,就是『我痛到可以把大芝心從窗戶踹飛出去』,然而痛一陣一陣的來,我漸漸連踹人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  「好痛、好痛、我的腰好痛!」我幾乎涕淚縱橫。
  「媽媽,有什麼可以幫妳的嗎?」護士好心的問。這好像是第三班護士了。
  「我想熱敷!」
  護士匆匆出去又匆匆回來:「媽媽,我們沒有熱敷墊耶!」
  (嗚,這裡不是醫院嗎?)
  我只好叫大芝心去小七買熱巧克力,把鐵罐飲料墊在腰下稍解痠痛。
  痛到迷迷糊糊,我又睡著了。意識已經很不清了。
  再醒來,是我的肚子也開始痛了。大芝心說這時是凌晨三點二十分,我的子宮頸已經開了八、九公分。
  這下可好,我的身體裡有兩股痛在拉扯,兩股痛的頻率不同,大部分是重疊的,但是始尾並不一致,護士開始叫我用力了。
  「用力、用力……對,很好,媽媽加油,快生了喔!」
  什麼什麼鬼啦、怎麼這麼痛、腰!腰!腰怎麼這麼痛!莫名其妙被痛醒就要生小孩是怎麼回事?等一下、我沒有心理準備(會腰痛)啊!
  「用力、用力……再來、再來!」護士盡責的鼓勵我,但是我快暈了。拜託來人啊、為甚麼肚子開始痛了、腰部痠痛卻還沒停止啊?好痛、好痛、要痛到什麼時候啊?給我個概念好嗎?彷彿無止無盡的痛,難怪會有那麼多人想要剖腹產了,痛不是重點、重點是要痛到什麼時候啊?喵的生小孩可不可以中場休息的啊?腰痛STOP!我要生小孩了,肚子痛就可以了啦!
  用力了好一陣沒有成效,護士說要看到小孩的頭有十元硬幣大小才可以推進產房,但是我沒頭沒腦被痛醒,重點是真的沒有作腰痛的心理準備,我討厭這樣忽然冒出來不在預期內的狀況,就一直哭問護士什麼時候可以進產房。
  這時綜合以下幾點優勢,護士通知過醫生後就好心的先讓我進產房了。
  一、我的子宮壁很薄。(這算啥優勢?)
  二、寶寶的胎頭很小。(唉,註定是笨蛋。)
  三、我的用力方式正確。(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!)
  我從待產室被推進了產房。之前參觀的時候,有個爸爸問:「要生的時候,是孕婦自己走到產房嗎?」我想所有生過的媽媽都可以回答他:「喵的你來走走看!」
  推進產房沒多久,主治醫生就踏著輕鬆愉快的步伐進來,用他一貫上揚的音調說:「終於要生啦,我還以為會讓我等到早上咧!」(禮拜一早上你不是有門診嗎?)
  ——這時候我心裡很快的閃過念頭:以後絕對不要讓我的孩子當醫生!開什麼玩笑,連好好睡覺的基本需求都沒辦法做到,哪有人生樂趣啊?幸好我沒那種優秀基因,不需要擔心。
  醫生大人您辛苦了。啥?護士也很辛苦?不、我指的是不定時上班這回事,好歹護士都有排班的吧?當然,護士也是很辛苦啦。
  
  辛苦的醫生跟護士們都一直鼓勵我用力,但是我根本抓不到肚子痛的頻率啊!兩股痛糾結在一起,無止無盡互相交織,根本沒有停歇,我抓不到用力的時間點!
  「用力、用力!」我只好胡亂的用力,但很快的發現不是辦法。吼!我要把腰痛擺脫掉了!
  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」我終於大聲用力的吼叫出來。
  本來很愉悅的醫生大人聲音一沉:「妳這樣用力,是生不出小孩的喔!」
  廢話我知道,我想叫一叫轉換心情啊!痛成這樣很煩的你又沒痛過!生到現在我哭叫一次不行喔?
  叫過之後,我叫大芝心掌住我的腰:「掌腰!」因為我的手要緊抓出力桿才好用力,沒辦法自己來。
  「什麼?」一片混亂中大芝心很茫然。
  「掌腰!這裡!抓住!腰!」
  「蛤蛤蛤?喔喔喔!」大芝心趕緊用力抓住我的腰。這招有效,肚子痛的感覺漸漸凌越而上,這下子可簡單多了!我開始抓住頻率用力,「用力!用力!對對對!再來!再來!……啊!」我試圖跟住大家給我的節奏,但很糟糕的是——我的氣太短了!每次用力都不能撐到最後,很是功敗垂成,一次又一次的用力,最後都在大家一聲惋惜的『啊』中結束。
  「數十!」我在陣痛中很吃力的跟大芝心說。這時我的聲音超級微弱。
  「什麼?」
  「數十、一、二、十!」
  「喔喔喔!1——2——3……8——」我的氣又斷了!
  「再來、再來、沒關係、斷了就再來!」我聽到醫生這麼說。果然生產的時候醫生比丈夫有用太多了。(廢話)
  再數了三個八,我就感到小芝心像乘坐OO樂園的極速下水道破土而出,疼痛也全被沖走了。
  小芝心終於出生了。喵的真累。這時候是四點零六分。
  我的第一句話是:「怎麼沒有哭?」真俗。
  醫生:「別急,還沒清羊水啊!」
  羊水被清出來後,小芝心果然哇哇的哭了起來,聲音不是很響亮,但至少不是個啞巴。然後她被抱到我胸前趴著,試圖讓她吸吮我的乳頭,可惜她完全沒有這意願,只是大哭,又因為羊水破超過二十四小時,趕著抱到中重症病房觀察了。

   
   
  大芝心跟著護士去辦小芝心的入院手續,我則進入善後的最終產程。小芝心衝得太快,撕裂傷很嚴重,醫生先拿起我的胎盤:「哎呀呀很完整的胎盤啊,因為漏水我還想說是不是胎盤不好咧。妳看妳看!」醫生很三八的把胎盤舉起來給我看,我只好真的看了。
  隨便你啦醫生,你想拿去當紫河車進補我也沒有意見,我很欣賞你,但是請快點放我休息然後下床吧!我想要自己上廁所!(謎之堅持)
  可惜醫生大人完全沒有聽到我內心的呼喊,像創作世界上最美好的藝術般很仔細、很仔細、很仔細的縫我的撕裂傷。
  縫了超久。
  我累了快放我走啊!(泣)
  產後第二句話是:「我怎麼一直抖?」
  護士:「因為妳剛剛太用力了,這是正常現象,沒關係。」
  很久很久以後,我被推到休息區,蓋了厚毯,待過半小時後,終於推進病床。我可以休息了。這時是早上六點。
  
  心得:
  一、該死的高位漏水。(事實上超微量的應該稱之為滲水。)
  二、該死的腰痛。扣除掉腰痛跟氣短,其實我用力了三次小芝心就衝出來了。
  三、說到這個生產的肚子痛……原來我生理痛真的就跟生小孩一樣痛,差別只在於有顆肚子,我不能滾來滾去。(無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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